鼎铛玉石

非常混乱狗血,不建议关注。不是洁癖,请自主避雷,谢谢合作。

【双花】熹光

   summary

        张佳乐却没有说话。他低下头,在孙哲平惊讶的眼神里,把久违的亲吻落在粗糙的绷带上,轻盈得像一只蝴蝶。  

    小情侣的破镜重圆之路,包含大量话疗和回忆捏造,由虐到甜。红娘林老师出没,我喜欢林老师与乐的友情向。

    隐含的林方林、喻黄喻,极其微量也分不出正逆所以不打 tag。

    需要预警的话就是一个精神状态不那么好的emo版张佳乐和当年不太和平的分手。

    以及,写完才想起来,其实大孙番外第一次出场就在昆明网吧,理论上来说不应该是跟张佳乐第一面在机场见,但是不想改了,就当是个人私设,北京人大孙和乐在网游相遇后才去昆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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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赛季的发布会后,刚刚宣布退役的林敬言在霸图休息室的洗手间里找到了蜷缩着蹲在地上的张佳乐。

        他松了口气,在霸图群里给张新杰发消息说自己找到人了,让他告诉其他人别担心了,犹豫了一下,又点开另一个对话框发了六个字:“休息室,洗手间”。

        做完这些,林敬言扯扯衣服,蹲到了哪怕听见他进门也只是瞄了一眼就迅速缩回手臂里的队友身边,尝试缓解一下气氛:“在这里装蘑菇吗?等下不出去吃一顿送送我?”

        张佳乐酒红色的脑袋动了动,把鬓边的碎发揉得更乱了,开口的时候声音分明是哽咽的:“谁要送你啊。”

        林敬言叹了口气,他的朋友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但有时候真的很像个小孩,或许是过往心理阴影的缘故,张佳乐对离开的恐惧就像刻在心里的烙印,时光的流逝非但没有抚平伤痕,只让痛楚愈发明晰。刚来霸图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张佳乐带来宿舍的行李比他多得多,他收拾完自己的去帮忙,拆出了好几个装着旧物的箱子。大家一起出门,张佳乐从来不愿意当走在最后的那个人,霸图爬山团建的时候,哪怕累到走不动,他也死活要撑着不落在最后。我不喜欢看别人的背影,已经看得够多了。第九赛季决赛那晚张佳乐不顾其他人的劝阻喝酒一杯倒趴在沙发上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最终让他确定的还是那一次。因为宿舍不能养动物,张佳乐经常拉着林敬言去猫咖,他去摸猫,林敬言去吃甜点。他看着张佳乐蹲在猫爬架旁边被几只猫围着吃罐头,快乐得仿佛全身都在冒泡泡的样子,给他出主意,要是真喜欢猫不如自己养一只,可以交给看门大爷养,平时也能喂一喂摸一摸,不用老往猫咖跑。结果张佳乐头都没回,手还在揉搓那只大橘柔顺的毛,语调轻快地回答他:“不养啦,总会死掉的。”让握着小勺子挖杨枝甘露的林敬言猝然一惊。张佳乐没再说什么,但那天晚上林敬言去找了张新杰和韩文清,三天后霸图就在院子里养了一窝猫。

        他是第二赛季出道的老将,对过往那些纠缠了解得清楚。张佳乐的心病起源于第五赛季,孙哲平不告而别,把百花的一切和曾经的梦想都留在原地,张佳乐不停地失去,失去搭档和爱人、失去朋友、失去冠军,最后甚至失去了百花。第七赛季张佳乐退役,他曾经在电话里听过友人撕心裂肺的哭泣。张佳乐刚到霸图的时候只跟自己一个人最熟悉,所以他们又当了两年舍友。结果现在连自己也要走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林敬言拍拍张佳乐的肩膀,轻声说,“但我有个好消息,听不听?”

        张佳乐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什么?”

        林敬言拿出手机,给张佳乐看相册里存的图,贴心地扩大了黑字标题。

        张佳乐眯起眼睛,一字一句地念:“霸图俱乐部、教练员聘用合同……”他瞪大了眼睛,顾不得擦眼泪,转头去看林敬言:“你要留在霸图当教练?”

        “你先擦擦,”林敬言从口袋里给他拆了一包纸巾,“让人看见还不笑死你。”

        “这除了你又没人。”张佳乐边嘟囔着边接过纸巾抹脸,林敬言但笑不语。

        “经理觉得我给霸图流过汗立过功,现在联盟也在摸索建立教练制度,所以决定把我留下来再祸害你们几年,连宿舍都不用搬。现在开心了吗?要接着当蘑菇,还是出去吃顿饭准备放假?我蹲得腿都酸了。”

        张佳乐不好意思地笑笑,和林敬言两个人撑着对方的手站起来。林敬言拍拍衣服沾的灰,“那我先出去了,方锐刚刚打电话找我呢,你收拾一下。”

        “嗯。”张佳乐吸吸鼻子,掏出个发圈准备把头发绑起来,闻言有些促狭地看了他一眼,“情场得意啊老林。”

        “我看你是已经完全开心了,也不知道刚刚那个蘑菇是哪位温润菌子。”

        林敬言吐槽道,玩了个第七赛季联盟官方庆生的梗,也不知道哪个小天才写的文案,称张佳乐为”温润君子“,有段时间职业选手群逢张佳乐出现必喊他温润菌子,管理员甚至直接把百花缭乱的名片前缀都改成了这个,直到张佳乐炸毛变身物理炮仗开启竞技场 PK 模式。

        张佳乐在背后喊他闭嘴,林敬言推开门,同站在门边的另一位旧友对上了眼神。

        孙哲平。

        罢了,刚刚发消息的时候就知道这样的结果了。林敬言心里有些复杂,两个小人在拔河,一个在斥责他背叛朋友,一个在劝他这样才是真的对张佳乐好。

        孙哲平不久之前找上的他,他自认不是当事人不知全貌,不应当过分掺和进他们的感情纠纷,但作为张佳乐这几年心中苦痛的亲眼见证者,他仍不免有几分怨言。他对孙哲平讲了之前猫咖的故事,最终添上一句:“如果你真的还想跟他在一起,就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不会再离开。”

        孙哲平仔细听完了他说的话,只请求他给自己创造一个跟张佳乐交流的机会,张佳乐不愿意回他的消息。

        于是才有了这场在洗手间的“偶遇”。开弓没有回头箭,林敬言没纠结太久就作出了决定,用气声对孙哲平说:“好好聊聊,韩队那边我去说。”

        “嗯。”面前的男人点点头,神情庄重地回答他。“谢谢。”

        “别客气,老孙。”林敬言拍拍他的肩膀,感觉自己很像操碎心的老母鸡,又忍不住嘱咐道:“佳乐有时候精神不好说气话,你别真的跟他计较,一定把这些年的事情都讲清楚,别又闹僵了。”

        “我明白。”孙哲平冲他笑笑,“我不会说是你叫我来的。”

        “……佳乐可没那么傻,”林敬言心累,摆摆手,“你们赶紧和好我就能多活几年。”

        送走林敬言,孙哲平握着门把手,深呼吸好几回,林敬言纠结,自己又何尝不紧张?张佳乐之前连他的消息也不想回,也不知道现在看到自己突然出现又会是什么反应。如果那些发小知道了恐怕又要大呼小叫,因为孙哲平一向潇洒随心,从他能离家出走去打游戏也可见一斑,可是他如今确实在犹豫,因为他要面对的是张佳乐,唯一一个他心里特殊的存在。

        他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准备摁下门把手,门却从里面被拉开了。张佳乐低着头要走出去,猝不及防撞到他身上,他连忙退了一步,同捂着鼻子抬起脸的张佳乐对上了眼神。

        张佳乐仿佛被冻住了,愣愣地盯着孙哲平,却不讲话,等反应过来立马扭头说着霸图其他人还在等我就想往外跑。

        “等等!”孙哲平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腕,张佳乐背对着他,挣扎着想抽出手。

        “乐乐。”喊出这个熟悉称呼的刹那,张佳乐就像被下了静止令,手紧紧攥成拳,却不动作,狭窄的通道里寂静得只听见他剧烈的呼吸。

        “我们聊聊,好吗?”孙哲平用尽量温柔的语气问道。

        张佳乐终于回过头看他,刚刚哭过的眼睛周围还残存着红色的痕迹。

        “好啊。” 良久,他终于缓缓开口。

        孙哲平心里一松,只要他同意对话,自己至少就还有一线的生机。


        张佳乐沉默着跟在孙哲平身后,往不知道在哪的酒店走。

        他盯着走在自己前方的人,开始走神。这个背影,这个角度,并不陌生。在百花那几年,每次比赛战队上场都是这个顺序,作为百花副队长的张佳乐跟着走在前方的队长孙哲平,穿着百花粉白色的队服,带着夺冠的雄心昂首阔步地迈进赛场。只不过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得已经被他刻意尘封在记忆的角落。

        孙哲平刚回来的那段日子,张佳乐其实过得很痛苦。

他不在的时候,张佳乐已经学会了怎么欺骗自己,把过去的伤疤都掩盖起来,不过是筑起一道高墙,他坐在里面,看着墙外的「张佳乐」嬉笑怒骂,快乐又绚丽,像春日里盛放的花。

        孙哲平曾经喜欢过的花。

        而他的归来像一颗核 弹,把张佳乐和世界之间这道不可见的玻璃墙轰开裂纹,即使有他顽固的抵抗,裂纹还是越扩越大,内心的暗疮骤然见了天日,便终日鼓动着要渗出鲜血。

        见到兴欣挑战赛名单的那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呼吸,整个脑袋里都是嗡嗡的声响。

        他回来了?他为什么要回来?

        明知道这种想法是连自己都唾弃的恶毒,他还是忍不住去想,为什么现在要回来呢?当年走得一干二净,什么都不留下,什么都不带走,现在又为什么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而且、而且……

        为什么我不知道?

        他控制不住去想叶修,叶修知道吗?叶修什么都明白,为什么明知孙哲平要回来也不告诉自己?是不是也要做他的帮凶——

        不、老叶不是那样的人。张佳乐,冷静。

        林敬言担忧的声音叫醒他的时候,他借口要去上厕所,狼狈地逃出了训练室,撑在洗手池边看着镜中的自己,真实的张佳乐颤抖着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如纸,目光灰暗。

        控制你自己。如同过去五年里的每一次,他对自己默念着。

        他还有比赛,还有冠军,对,冠军很重要,是超越一切的重要。

        于是再出现在训练室的时候,他又变成了一如往常的张佳乐。

           “到了。”孙哲平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回忆,张佳乐才回过神,跟着孙哲平走进房间里。这是场馆附近的一家高级酒店,很多队伍来比赛的时候都会住这里,张佳乐也不是第一次来。

        房间里有两把椅子,但孙哲平先坐下了,张佳乐不想坐他对面,于是坐在了床上,接下来就是尴尬的沉默。

        张佳乐偷偷瞄着孙哲平,他显得有些局促,边把包放桌子上整理,边悄悄注意自己的动向,两道目光在空气中不期而遇,两个人都是一个激灵转回了脸。张佳乐看上去恨不得钻进手机里,仿佛手机里有什么惊天藏宝图,其实他一次次划着微信微博的页面,却觉得眼前的文字搅成一团,什么都看不清,只有自己的心跳如擂鼓,轰轰作响。

        “想喝点什么吗?”他听见孙哲平问道。

        “酒。”

        孙哲平有些讶异地挑起眉,还是拿出手机点了外卖。

        “刚刚去找你的路上遇见方锐了,他说今晚要跟老林出去吃饭。”孙哲平尝试着从两个人共同的交友圈入手制造话题。

        “他俩早在一起了。还有,肯定是老林告诉你我在那的。”张佳乐咬牙切齿,翻出林敬言的对话框丢过去一个“你要害朕”的表情包,收获好友“摇了我吧”的仓鼠道歉。

        “果然瞒不过你,是我求他的,我想跟你认真聊一次。”

        “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已经分手五年了,大孙。”再念出熟悉的昵称让他不自觉颤抖了几下。

        “……是我的错。我回来是为了弥补。”

        张佳乐简直无法忍受这样压抑的气氛,也不想看见孙哲平低头对自己道歉,他心中没有分毫快意,只觉得很累,从内心深处涌出的疲惫感编织成牢笼,将他束缚在网中。他抹了把脸,才又抬头去看自己的前男友:“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呢?”

        “我只是想让你活得更开心一点。”孙哲平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

        一时之间,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我们做吧。”

        凝滞的气氛里,张佳乐冷不丁冒出来四个字。

        话题转变得太快,孙哲平怀疑自己除了手连耳朵也出了问题。“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们做吧。”张佳乐无所谓地开始脱队服外套,眼里却没有神采。“你想跟我复合不是吗?所以你应该不排斥跟我上床,我睡过的人多了,也不差你一个。”

        我在干什么啊,正常人会在喜欢的人面前说这些吗?他突然觉得很好笑,不管是自己还是孙哲平。

        孙哲平回来了,回到了荣耀,回到了他身边,放在四五年前他做梦都会笑醒。他走后的第一个月,张佳乐每晚还会给那个号码发短信,对面从来不会回复,但他坚持着,像是什么秘密而庄重的仪式。但日历一页一页地撕过,他的期盼慢慢地被无望的等待消磨成粉末,飘散在风中。大概是他情绪外露得实在太过明显,不少联盟里的朋友都明里暗里来找他聊天。黄少天一通狂轰滥炸终于把他这个家里蹲从昆明拽到了广州,先是把他绑架去蓝雨进行“技术交流”,又是带着他满城乱窜。

        他最终决定放弃的时候,正在江边散步。

        广场上来散步的人很多,成群的鸽子落在地上,游人的投喂让它们个个显得膘肥体壮。黄少天说去给他买饲料就没影了,张佳乐拿着冰激凌坐在长椅上发呆。被他特别设置的消息提醒音惊得他差点把冰激凌扔到地上,他心跳如雷,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点开来却不是他想看的回复——

        号码的新主人非常客气地告诉他,这个号码已经换人了,请他不要再发短信了。

        他盯着屏幕,方正的字体在他的视野里搅成一团,然后他机械地动起了手指,简单地回复了两个字:“好的。”

        孙哲平走的时候那么突然,他追根究底不过是想要一个解释,现在却连最后的联系也没有了。

        或许是真的让他烦了吧,张佳乐自嘲地想。

        “诶你怎么不吃啊?冰激凌都化了。”黄少天拿着两包饲料跑到他旁边,兴奋地抓起他的手,“我们去那边,人少一点,我跟你说这里的鸽子特别大只!不过队长说不要摸太用力不然会被啄手……”

        在炎热的夏日广州,拂过的清风让人神清气爽。张佳乐手捧着饲料,有只鸽子降落在他的手腕上,爪子抓着皮肤的感觉痒痒的。按照黄少天说的方法,张佳乐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去戳鸽子顺滑的羽毛,冰冰凉凉像白玉一样。鸽子大概是吃饱了饭,没等他摸几下就转头飞了。

        “这就完啦?也太无情了,有奶才是娘啊。”

        黄少天在一边嘀嘀咕咕,张佳乐扯出一点微笑,轻声说道:“嗯,结束啦。”

        也不知道是在回应黄少天,还是在对内心那个不甘地流泪的自己说话。

        所以,如果当初能走得那么干脆,现在为什么要回来呢?每一次靠近、每一次接触,张佳乐都会感到战栗,锋锐的刺痛感扎在心头,他用来维持平静的面具一次又一次在这个人面前碎裂,即使过去了五年,孙哲平还是能如此轻易地撩动他的心弦。

        为什么不能离我远一点!

        孙哲平大概是被他吓着了,摁了摁额角,“别瞎扯,说正经的。”

        “谁跟你瞎扯,”张佳乐的嘴角动了动,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网上怎么写丽江旅游攻略的你不知道啊?我随便找个大晚上的酒吧,多得是愿意和哥上床的人,睡完就走,谁也不欠谁,也没留联系方式。”

        他冷笑一声,还偏要再补一刀。

        “这套路听上去还挺耳熟哈,不知道的人听了还要以为我在找你替身呢,我又没那么贱。”

        狂剑士被弹药专家的一波乱雷爆发打掉了一大管血量,一时竟陷入了僵直状态。他缓缓抬起手抹了一把脸,张佳乐在胡说,他心底有个声音这样说道,这家伙再迟钝再没自觉再疯狂都不会跑出去约炮。所以他疲惫地问道:“我是真心想和你聊聊,你能好好说话吗?”

        “我怎么不在好好说话?”张佳乐不甘示弱地瞪着他,眼睛睁得老大,像那只很火的孙哲平在视频网站上看到过的叫“泡芙”的漂亮猫咪。

        孙哲平不说话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手机的提示音打断了他们的对峙。孙哲平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对他说:“我出去一会,你先冷静一下。”便转身推开了门,关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砰得一响。

        房间里终于除了自己空无一人。孙哲平走了。

        张佳乐的脑子里蹦出这五个字,占据了他全部的感官。很奇怪,这不就是自己的目的吗?不惜说自己出去乱搞,不就是为了让他彻底消失在自己面前吗?

        为什么、为什么?

        张佳乐把自己蜷缩起来,房间里的空调系统在照常运转,可他觉得冷意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缠绕着自己的身体。

        和五年前一样,孙哲平又一次离开了。

        孙哲平拎着酒回来的时候,张佳乐正在床上缩成一个球。他把酒放到桌上,坐上张佳乐身边的床。

        张佳乐背对着他,闭着眼睛装睡。即使清晰地感觉到了床面下陷的重量,也没有挪动一分。

        孙哲平察觉到了这份不明说的拒绝,也没有试图往前一步,只是坐在床边,组织语言后缓缓地开口。

        “我知道你不想听,但这些话我必须要说。如果说完了你还是不想见我,我可以立刻离开,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我家里条件不错,你知道的。所以自小,什么对我来说都是很容易得到的,想要的玩具,想玩的游戏,想买的零食……因为太容易得到,所以无所谓,我的发小有些喜欢玩车,有些喜欢喝酒作乐,我却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直到我遇到荣耀,还有你。”

        张佳乐听见孙哲平低低的笑声。

        “我朋友都不理解打游戏有什么好玩的,但那时候我就像着了魔一样,每次升级、每次打怪、每次获得新装备,甚至是每次跟别的玩家打架被杀,都觉得太有趣了,荣耀,太有趣了。那时候我才听说有联赛,就起了组一个战队参赛的心思,我知道父母八成不同意,所以事先转移了一部分钱。然后我遇见了百花缭乱,遇见了你,就像是老天送给我的礼物。你答应跟我一起组战队,甚至还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我那时候高兴疯了,跟爸妈大吵一架就去了昆明,第一次见到你……”

        他第一次见张佳乐,是在昆明的机场,那年的孙哲平意气风发,难得叛逆一回跟家里闹掰了,大吵一架卡被冻了也无所谓,转头抄着包裹带着事先转移的钱,照着百花缭乱给的地址飞去了昆明。他们会一起有一个新战队,在飞机上兴奋得甚至睡不着的孙哲平想着,百花、他们的百花,会一起杀入联盟,夺取荣耀皇冠上最璀璨的明珠。

        乌泱泱的接机人群里,孙哲平眯起眼睛寻找写着自己名字的牌子,他还不知道百花缭乱、或者说那个叫张佳乐的男孩长什么样子,在吵吵嚷嚷的接机区着实有点为难他了——啊,找到了。

        看到那个牌子的一瞬间他恨不得冲上去先把牌子掀了再揪着张佳乐的领子问问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位只存在在游戏里的未来搭档穿着一身花里胡哨抓人眼球的短袖短裤,像是捕捉到了他投来的死亡凝视,乐呵呵地挥挥手,还把牌子——用黑色水笔写的歪歪扭扭「落花狼藉」四个大字——举得更高了,全然不顾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眼神。

        那是……我的网名……

        孙哲平其人,自认人不中二枉少年,会拿各种日漫金句当 QQ签名。在发小间曾流传过诸如换成“如果我要举着剑,我就无法抱着你;如果我要放下剑,我就无法保护你”这种久保x人的扉页题诗,结果引发他爹对于他要出家学武的恐慌,直接关了他一周不去上学的江湖传闻。此后面对诸多朋友的调侃皆是巍然不动,坚持中二本色,偶尔还会嫌弃发小们不懂二次元的好……

        但是他不会把自己的网名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出来!不会!

        张佳乐看他迟迟不走过来,已经开始叫他的名字——顺带一提,喊的是落花狼藉——孙哲平实在忍无可忍,十几年没怎么运作过的羞耻心一朝苏醒直接过热,他拖着行李箱快走几步,一把捂上了张佳乐的嘴。

        “唔唔唔——”张佳乐不满地扑腾几下,眼睛瞪得大大的。孙哲平把牌子从他手里拿下来,跟拎小鸡似的把土生土长的云南小伙张佳乐拽去了人流少一点的角落。

        张佳乐好不容易挣脱他的魔爪,正在喘气。孙哲平把泡沫牌子折成几块丢进了垃圾桶,回头去问张佳乐:“你是百花、张佳乐?”

        天地良心,他真的不太想在三次元说出网名。

        “对对对,我是张佳乐。”绑着小辫的小伙子又精神起来,熟门熟路地抓住了他行李箱的手柄帮他拉着,“你就是落花狼藉吗?”

        “……我叫孙哲平,游戏里不跟你说过吗?”孙哲平无奈地回答他。

        “可是这样叫比较酷啊!”张佳乐抬起手比了个枪的手势,“百花缭乱、落花狼藉,很像电影里面黑帮接头、或者特工,来防止恐怖分子劫机的那种——”

        孙哲平脑子里面闪过某些火xx者的名场面:“我的中二在你之上”,他在这位新晋搭档面前甘拜下风,只求他能别再这么大声叫自己的网名了。

        “你再大点儿声保安就要冲过来了,”孙哲平看着旁边自己跟自己比手势玩得正欢的张佳乐,无奈地说,“还有,叫我孙哲平行不?”

        “好的大孙!”张佳乐夸张地比了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怎么又变成大孙啦?

        张佳乐跑得比谁都快,七拐八拐绕着人超车已经跑到他前面去了。孙哲平不喜欢跟人挤来挤去,哪有空就走哪,慢吞吞跟在后边,看着张佳乐的小辫子一跳一跳的,像跃动的酒红色音符。

        看来,在昆明的日子会很热闹啊。

        随后的几年确实如他所料,他们的百花顺利地在昆明落脚,他成为了这支战队的队长,张佳乐心安理得地做了他的副队,连争一争的意思都没有。

        经理本来还担心,现在的主要队伍里都是王牌做队长,百花采取了创新的双核模式,但万一两位当家因此生出嫌隙,那才叫得不偿失,可是张佳乐摆摆手直接拒绝了。

        “大孙比较适合当队长嘛,而且队长事情好多,我当多累啊!”张佳乐是这么说的,百花缭乱正在他的电脑屏幕里胡乱蹦跶,他最近迷上了用角色到处放烟花。

        这句话也基本奠定了其后三年百花的相处模式。三年里,张佳乐虽然不是队长,但却是百花不可或缺的存在。不只是场上绚丽却又暗藏杀机的弹药专家,现实中的张佳乐也是擅长活跃气氛、负责在孙哲平把人骂得狗血淋头之后去给甜枣吃的合格副队长。

        他们是如此合拍。

        所以,在第三赛季滚上床,好像也不是多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他和张佳乐回忆中美好的第三赛季,百花初立一年便势如破竹,一路过关斩将,虽然惜败嘉世,但也没有人灰心丧气。他们第一次触及到那座皇冠的边缘,所有人都相信,只需要再往前一步。

        一步之遥,竟如同天堑。

        张佳乐静静听着孙哲平讲述那些他们的回忆,孙哲平的语气满怀憧憬,接下来却陡然带上了几分苦意。要来了,他想道。

        “……第五赛季开始,我就感觉手频繁地疼痛,去看了医生,才确诊是腱鞘炎。医生建议我停赛静养,但我不愿意。那时候百花的发挥很好,夺冠的机会就摆在我眼前,我是队长,是两个主力之一,我必须要打下去,为了我和你的梦想。”孙哲平自嘲地笑了笑,“结果我竟然连决赛都没撑到就不得不退役了,也挺没用的。”

        “确诊那天我没哭,退役那天我也没哭,但背着你收拾行李的时候,突然就感觉好难过……就像天崩地裂一样,我从来没有那么清晰地意识到,我要离开荣耀了,我要离开你了。把荣耀和你都剔出我的生命,就像生生剜去我的血肉心脏。不敢告诉你是因为我害怕,很奇怪吧,我有时候还挺懦弱的。我觉得荣耀是连接你跟我的红线,不能再接触荣耀,就好像这根红线断了,我这样一个废人,没有再站在你身边的资格……”

        “你他妈说谁废人!”从孙哲平说自己没用的时候就开始难耐地扭动的张佳乐终于按捺不住,支起身来,满眼通红,“你想这么多个屁!谁嫌弃你了?谁要是觉得你废物老子第一个崩了他!”

        孙哲平的笑容有些伤感,他伸出手轻轻揽住张佳乐,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作为安抚。张佳乐没有反抗,只是在他怀里颓然低下头,捂住了脸,隐隐能听见他抽泣的声音。“我不在意……我根本不在意这些!你怎么这样啊?婆婆妈妈的心思比林黛玉都多!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走?!”

        “我恐惧跟你道别。”孙哲平坦诚地说,“不想看见你失望的眼神,也不想让你难过。当时回家去治手,是真的已经做好再也不回来的准备了。父母想要我子承父业,如果接手那些公司,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跟荣耀有交集了,所以我觉得分手才是正确的……对你对我都好,你应该继续在荣耀里发光,就像我们在西部荒野刚遇见的那样。”

        “孙哲平你傻逼吧……你他妈真的、气死我了……”

        孙哲平抚摸着张佳乐酒红色的发丝,轻声附和张佳乐有气无力的骂声:“嗯,我是挺傻逼的,我知道。”张佳乐抬起脸白了他一眼,孙哲平觉得自己完蛋了,张佳乐明明是哭得一团糟的样子,他还是觉得张佳乐可爱。

        “我回家之后,一半是不能,一半是不想,刻意不关注荣耀,不关注你。好像这样我被命运硬生生扼杀的梦想和爱情就不曾存在过……可是第七赛季之后有一天,我腱鞘炎发作了,没去上班,只能待在家里看电视。我左手疼得不行,贴了膏药还是痛,心里很烦,就随便摁遥控换台,结果摁到电竞频道,在放第七赛季的决赛视频。”

        张佳乐抽噎的声音一时僵住了,第七赛季决赛,即使过了三年,他还能回忆起那时的痛楚和心悸。孙哲平试探性地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从脸上掰下来,放轻声音接着说:“我其实已经知道比赛的结果。你退役那个时候,整个北京的商圈电子屏都在放联盟官方的纪念视频。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往下看,看着百花缭乱一路奋战到最后、直到最后残血、被王不留行杀死,然后是你的采访视频。你撑住了没哭,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竟然流泪了,我摸着左手的绷带,恨我自己、恨这个世界、恨操蛋的命运,控制不住去想如果落花狼藉站在你身边,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

        张佳乐从孙哲平的语气中捕捉到了滔天的痛苦,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视野再次被眼泪模糊。他也恨过啊,过去那几年,每每午夜梦回,他在没有孙哲平的床上醒来,想到明天要接着过没有孙哲平的生活,就恨得咬牙切齿痛彻心扉。但有谁比孙哲平更有资格说恨?被命运的巨浪骤然掀翻的是他的生活、他的梦想!建立百花的不止自己一个人,喜爱荣耀、渴望冠军的,也不只是自己一个人!

        “我才醒悟了,我放不下荣耀,放不下你,我还想回到这里,哪怕只能偶尔上场也无所谓。所以我去了义斩,去了老叶的兴欣,对不起,我知道那时候你一定很难过。”

        “我回来之后,想去找你,又实在害怕。老叶听我说之后笑了我一顿,说我竟然也会有害怕的东西,真是关心则乱。所以直到今天我才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内心,面对你。荣耀也罢,你也好,都是我的挚爱。当年是我想岔了,对不起。”

        孙哲平有些紧张地低头去寻找张佳乐的眼睛,“你愿意原谅我吗?”

        张佳乐还说不出话,今晚的心情起伏已经超过了他能忍受的极限。他反手捧住孙哲平受伤的左手,缠着绷带的手触感粗糙,散发着中药的苦涩香气。他跟孙哲平曾经无数次在训练后的夜晚捏着彼此的手指做手操,但此时合在一起的两只手,一只白嫩如旧,另一只却缠满了绷带。张佳乐的眼泪一滴滴往下掉,把绷带都打湿了一片,喉头滚动着,似乎要说些什么。

        孙哲平屏住呼吸,等待张佳乐的宣判。

        张佳乐却没有说话。他低下头,在孙哲平惊讶的眼神里,把久违的亲吻落在粗糙的绷带上,轻盈得像一只蝴蝶。


        张佳乐第二天堪堪赶上霸图集合回青岛的队伍。

        林敬言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观察他的脸色。张佳乐昨晚哭累了抱着孙哲平睡过去,现在眼睛还有些肿,他没好气瞪了林敬言一眼,比了个中指。

        “谈得怎么样?”

        “还行。”

        “还行就好。”林敬言松了口气,从张佳乐的态度里捕捉到了积极的信号,一本正经地开起玩笑来:“我昨晚夜观星象,看到某人红鸾星动,看来是好事将近啊。”

        “你离王杰希远点,不要被传染得像个神棍一样。” 张佳乐有些无语,但还是拍了拍林敬言的肩膀,轻声说:“谢谢你。”

        “没事没事,将来办喜事红包多一点。对了,方锐说他也要一份。”

        “闭嘴,一家只给一个,懂不懂规矩?”

        “那你们就是真的准备要办喜事了?”

        “……老林,你真的猥琐得让人防不胜防。”

        “过奖过奖。”


        孙哲平和张佳乐又开始聊天,那天张佳乐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复,但默许本身就是一种态度。而另一边,被方锐知道的事情基本等于联盟都知道了,他们以前谈过一段这点事情在联盟不是秘密,职业选手群顿时刷了个 99+庆祝他们复合。张佳乐发了个省略号,大家更激动了,消息上浮的速度快得眼睛都看不清。张佳乐还想解释解释,其实他们还没定下来,结果还没等他打完字,一向潜水的再睡一夏却突然冒出来,主角的回应让群聊静默一瞬后迎来了更强的爆发,都是些烧烧烧的表情包,张佳乐一头雾水,把消息划到最上端才看清楚消息:

        【再睡一夏】:合什么,没分过,一直爱着呢。

        ……他在说什么啊!张佳乐默默放下手机,捂住微微发烫的脸。

        孙哲平人不在青岛,但一点也没打算闲着。他一直记着林敬言之前说的话,“做点什么来证明你不会离开”。于是孙哲平拿了张佳乐的手机给他下了个位置共享软件,只要双方同意就能随时看到彼此的位置。张佳乐原本不想这样,搞得好像不信任对方似的,但孙哲平坚持如此,他也不说什么了。孙哲平还找林敬言要了霸图的训练时间表,每天都掐着不训练的时间给张佳乐打电话,哪怕是明知张佳乐不会看手机的训练时间,也会经常给他发消息。

        有次方锐来青岛找林敬言,张佳乐不知道自己脑子抽了什么风,答应了一起出去,成了明晃晃的电灯泡,只能靠跟孙哲平聊天逃避尴尬。林敬言吐槽了几句孙哲平经常打电话发消息的事情,结果方锐回了兴欣就跟做贼似的偷偷问叶修孙哲平是不是控制狂。梅开二度,被方锐知道的事情基本等于联盟都知道了,于是孙哲平占有欲强还有控制倾向很黏人的谣言从五期群发源再次传遍联盟。

        张佳乐听了哭笑不得。他知道,大孙根本不是黏人或者什么鬼控制欲,他们当中真正需要这些电话短信来证明牵绊的存在的人,分明是他才对。

            后来就是世邀赛的开幕,张佳乐被征召为国家队的一员,出征苏黎世。中国队第一次参与世界级赛事,艰难万分地啃掉了一块一块硬骨头,终于站到了总决赛的赛场。

        总决赛前一天晚上,张佳乐还在跟孙哲平打视频。虽然孙哲平跟来苏黎世看了全程的比赛,但酒店是官方统一定的,他进不来。张佳乐抓着手机,没骨头似的瘫在床上,跟他住一间的张新杰不在,大概是去叶修房间商量事情去了,玩战术的心都脏。

        “紧张不?”孙哲平的声音传过来有些失真。

        “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我对决赛都快有心理阴影了。”张佳乐翻了个身,使劲抬了抬脑袋把压在身下的头发扫开。

        “那提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等你比赛完有礼物给你。”

        “真的吗?”张佳乐一下子坐起身,眼睛放光,“是什么?”

        “讲出来就不叫惊喜了,明天就知道了。”

        “好哇,你这是在吊我胃口!”

        孙哲平笑得直不起腰,张佳乐气得都不想跟他聊了。

        挂了视频,孙哲平使劲揉揉脸颊,虽然明天不是他比赛,但他心里的紧张一点都不输给国家队。他的手指紧张地抚摸着桌上的小盒子。其实他早就跟国家队其他人都串通好了,明天不管是冠军还是亚军,他都要在全世界荣耀迷面前向张佳乐求婚。

        如果是冠军,张佳乐就能完成多年夙愿的同时收获另一份盛大的爱意;

        如果是亚军,哪怕以后张佳乐还是要背负“五亚”之名,至少获得第五个亚军的时候,自己会在他身边,告诉他没有关系,我再陪你一起走下去。


        屏幕上出现“荣耀”的那一瞬间,张佳乐脑中一片空白,他不记得自己怎么推开比赛舱的门,踉踉跄跄地走出来,张新杰从后面拍了他一下递给他一张卡,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把百花缭乱忘在了电脑上。整个场馆都在欢呼,尖叫,哭泣,张佳乐把目光投向中国队观众席的方向,在泪光朦胧中看清了孙哲平的脸,他的爱人站起身来为他鼓掌,目光中满是骄傲和欣喜。

        中国队站上领奖台的时候,冠军奖杯在每个人手里都转了一圈,叶修特地让他多摸了两把,还调侃他可别摔了,以后都拿不到了摔了多可惜,被张佳乐呛了一句滚滚滚。结果大家轮番发表完感言,该领队叶修讲话了,他瞎扯的时候,张佳乐突然发现队友们都在默默远离自己,正迷糊着呢,就听见叶修一改先前懒洋洋的语气,一本正经地说:“今天我们还有一个大惊喜给张四亚,啊不,现在是张一冠了哈——”

        现场有些中国观众哄笑起来,中国队很给面子地开始吹口哨,连周泽楷都涨红了脸拍拍手,张佳乐心头一跳,就看见孙哲平在周围人的尖叫声中利落地翻过了观众席的隔板,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叶修已经带着其他队员躲到一边去了,张佳乐看着单膝跪地的孙哲平感觉一阵晕眩。

        孙哲平把那个小盒子打开,捧到他面前的时候,观众的喧闹声已经能掀翻屋顶,而张佳乐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个人。

        孙哲平咳了咳,张佳乐边紧张边控制不住地走神,大孙要说什么?等下自己万一哭了是不是很丢脸?那个摄像头不是在拍我吧?要死,现在是不是在直播……

        所有人都在期待孙哲平的求婚宣言,而这个男人只是笑着对张佳乐伸出了手,语气一如当年:“你的技术看起来不错,要不要和我一起来个组合?”

        如果有人在看直播,听到这句一定一头雾水,但对他们来说,这是初遇时刻骨铭心的记忆。

        “你是谁?”张佳乐问道,眼睛里全都是忍不住的笑意。

        “孙哲平,狂剑士,落花狼藉。你呢?”

        “张佳乐,弹药专家,百花缭乱。”

        “那我们的战队呢?”

        “双花哪里够,要百花才好!”张佳乐直接抢了孙哲平的台词,一把把孙哲平拽起来,把自己手上的冠军戒指褪下来,硬是塞进了孙哲平的手指里。接着抛弃了无谓的羞耻心,狠狠亲上孙哲平的嘴唇。

        于是在他们挚爱的、最高的舞台上,在友人的支持和祝福声中,他们紧紧拥抱,互相亲吻,张佳乐的冠军戒指和孙哲平买的戒指挨在一起,在聚光灯下闪烁着莹莹的光。

        往事暗沉不可追,惟愿来日之路光明灿烂。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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